聽報告的人並不讚同黎韓非將各路旗送來的美女留在船上，因為在華夏這邊官方的眼裏，黎韓非是用一些首段讓那些人相信自己是神使的，是假的。

既然是假的，就總會面臨被拆穿的一天，一旦被拆穿，黎韓非有政府的保護當然不怕什麽，可那些女孩的處境還會回到之前的狀態。甚至可能因為“伺候過假神使”，反而備受歧視甚至虐待。

政府到底是政府，考慮的事情是全面的。

如果申明書不是黎韓承，黎韓非對待這件事情上也不會這樣草率。

黎韓非沒急著答話，越城只道：“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提出讓我們常駐生命樹了，這樣長期在華夏境內，其實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們跟華夏的關系了。若是再把女人們都送到這裏，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幹脆懷疑小非就是咱們華夏派遣過去的，這並不是好事。”

黎韓非忙順著越城的話道：“沒錯，其實他們現在就已經在懷疑了。只是這兩次，我們費盡心思或多或少的多弄了些神跡。您不知道，他們甚至還會送一些有疑難雜癥的人來給我治，我哪裏會治療？只能是一些曬幹的菜打成粉，混進些抗生素搓成丸子給他們，說是神藥。”

越城道：“當安慰劑來吃，短期內還能糊弄過去。只是長此以往……早晚是有懷疑的時候了。可惜偏偏因為那裏也有少量輻射。開始送能量石過去後，輻射就更強烈了，電子設備進去以後就會失靈。到現在也帶不回來什麽太有用的消息。”

其實黎韓非的電子設備送過來一切正常的，第一次從聖地回來，也上交了錄回來的東西，雖然特意讓黎韓承幹擾，讓一些地方斷斷續續甚至缺失。

只是每次都準備這樣的錄音到底麻煩。所以幹脆就以受到幹擾為由，到那裏就失靈。這次更是帶上了軍方專用設備，甚至不破壞包裝的情況下全程錄音回來。

黎韓非很放心的交上去。因為他知道，裏面的機器已經失靈了。修繕一下還能用，不過什麽也沒錄到。

因為是軍方密閉設備，黎韓非二人根本不可能拆卸做出什麽破壞，而黎韓承屬於超自然的能量，他做首腳，也不會留下痕跡。

在政府這邊的嫌疑，就算是掃清了。

沒辦法，黎韓非現在是想要讓政府相信他們是假的神使，這樣才有光明正大一次次去生命樹的權利。

否則私人的情況下，這樣進進出出幾次，官方就會懷疑他們是被滲透了，到時候禁止他們入境，那可就哭都沒地方哭去了。

聽報告的人也讚同了黎韓非的解釋。想了又想，才道：“算起來，就都是可憐人，在沒有被強迫的情況下，他們也是生命樹的狂熱信徒。這樣的人如果是以前，還有精力去開導教育。可現在需要耗費的人力太大成本。做得多了，又有可能影響跟生命樹之間的關系。”

這樣的世道下，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救的。有的人，可能你去救他，對方還會埋怨你。

就好像以前那些被傳·銷洗腦的人，差不多悶著頭往裏栽，甚至誰攔著就要跟誰拼命。裏面的人誰說話都相信，可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家人，甚至警·察。

只是過去還有強大完整的司法體系做後盾。但末世以後就模糊了。

所以，這世道下，又是在南極這樣的國際共有地區，那些帶有不確定的事情，還是少做為妙。

黎韓非點頭：“我也是這個意思。每次看他們對我那樣熱情，有時候我都會覺得牙根發麻。對我越周到，越虔誠，就代表他們對他們的信仰越不容反駁。我現在頂著神使的頭銜還好。要是以後……還真是說不準。”

聽報告的人皺一皺眉，只道：“不能讓你太過於冒險……若是當真有難處，你可以想辦法停止活動。或者說，後面再去帶上兩個人，讓他們先確定是自己人，等你們覺得自己危險了，再讓新人頂上去。畢竟沒人規定神使只有一個。你只說是再也聽不見生命樹對你的交流就行了。”

這哪行？哭慘是哭慘，黎韓非還有自己的計劃呢。

忙搖頭道：“暫時不用。我現在帶著越城，他們尚且不讓越城進入聖地。貿然帶別人去，只會加重懷疑。如果你們是覺得我們帶不來什麽有用消息，想換人，那我無話可說。但如果單純擔心我們安全，其實暫時沒問題的。”

黎韓非都這樣堅持了，對方也不好說什麽。

報告過後，二人又從華夏控制區的邊境回去，花了幾個小時時間。

到了家，又是一番收拾，黎韓非讓越城餵雞澆菜，他自己這邊挑選點好食材，先做一頓豐盛的。

牛肉有一塊牛腩肉，就直接做番茄燉牛腩。羊肉切片煮羊湯，大冷天的喝這個再合適不過。乳鴿直接在火上烤了，也不用太精致，只要不是太柴，調料放對了就不難吃。

去外頭，拿前幾天凍的凍豆腐拿回來。絕對的低溫，讓豆腐有了類似蜂窩的質地，這樣的凍豆腐，跟普通豆腐口感完全不同，煮起來更合適能吸滿滿的湯汁。

不用做的多奢侈，只隨便撕幾片白菜跟著一塊兒清燉，放上一點肥肉，增加油脂。帶著一點油花兒和白菜清香的奶白豆腐咬進嘴裏一吸，這大冷天就在沒有比吃這個更舒坦的。

不算寡淡，但簡樸的返璞歸真。

黎韓非兩個菜都頓著，回頭問越城：“你還想吃什麽啊？”

越城倒是不挑：“有個青菜就行。”

“炒菜肯定會有。要不再涼拌個？更清口。”黎韓非開鍋看一眼凍豆腐，“其實這個跟海帶燉更好吃。之前租房時候，對門常做，以開窗戶在家裏就能聞到。我吃不到，就一直饞著。後來我哥上門去打聽怎麽做才知道，幾乎不用什麽技巧，幾歲孩子都會做。”

可惜他們海帶現在剩下的不多了，上次帶來的已經吃完了。

“等下次回大船再拿吧。”越城回頭進了種菜的屋子，直接摘新鮮的拿過來洗菜。

黎韓非就將一些時蔬切了涼拌在一起，不用將什麽搭配，左右清口的菜，調料放對了就不會難吃。

等兩個燉菜出鍋的時候，黎韓非拿起平板看了一眼。點開通靈軟件，黎韓承就相當有默契的說了黎珍珍母女的情況。

“她們已經離開駐紮地了。黎珍珍的丈夫得知情況後撇清了關系，甚至黎珍珍要將一些來之前戴在身上的首飾帶走也不準。但吳若男的前夫，我是指她來到南極後的第一任丈夫得知了這件事後，堅持要幫忙拉一把。”

黎韓非挑眉：“那還算是重情重義了。只是看吳若男的態度，估計當初甩他的時候也挺利落的。”

黎韓承道：“他對吳若男一見鐘情，本身就是追求很久，加上自身條件比較好。被拋棄以後，還會自我反省，認為是自己沒有給吳若男想要的生活。”

“……”黎韓非想一想道，“請務必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，千萬別分開。”

要說佩服，黎韓非也佩服。可道這種程度了，還能不記後果的付出一切。這種一根筋的人，作為他愛的女人也許很幸福，可作為他身邊人才是到了八輩子血黴。

這時候黎韓承又交代後續：“他跟吳若男一起走了。因為他沒有犯罪，要帶走自己全部財產，也沒人反對。只是，他原本的大部分財產都被吳若男帶走嫁給第二任丈夫了。現在被第二任丈夫扣押拿不走了。所以，就算他全部帶走，也沒多少。”

“那把他們都算上，有多少東西？”黎韓非問。

“一條十米長帶船艙的漁船，一些食物和財務。食物足夠吃幾個月了，財務的估值，也足夠一年了。”

黎韓非皺眉：“便宜他們了。”

如果那個男人用自己的資產養那母女二人，其實變相的，也是在用生命樹的東西在養她們。

可男人一再堅持，將他的資產也全部收回，就不合理了。黎韓非要報覆的是那對母女，其他人不會遷怒，這是黎韓非自己的原則問題。

黎韓非沒急著說話，也沒問越城。

既然說是報仇，肯定是他們兄弟倆自己想辦法。

黎韓非想了又想，忽然雙眼微瞇，笑道：“不過是吃吃喝喝的，也沒什麽。哥，你把他們送到遇不見人的地方，也別讓他們離開，就消耗他們帶著的東西。什麽時候吃完了，什麽時候再離開！”

不直接奪走，讓他們自己消耗完總沒錯吧。

總之別想過一天好日子！

他們兄弟倆失去父母後遭的罪，又一天算一天，黎珍珍必須全部給還回來！

至於那個男人，也是他自找的。如果他有清醒之日，還那有得救。如果真一條路走到黑，那就是死了，也不幹黎韓非的事。

越城開鍋蓋翻了一下牛腩，感覺差不多可以收汁兒了，黎韓非忙過去接過來。

後面的每一天，黎韓非除了學習，問江月初大船的情況，然後就是跟哥哥問生命樹和黎珍珍的情況。

吳若男雖然可恨，不過二人對她，還沒到憎恨的地步。最多是覺得這個人缺教訓。

可對黎珍珍不一樣。

所以，自打他們三人被驅逐以後，就只有黎珍珍是不一樣。幾乎每次出了船艙，都會感覺外面的風都不對勁了，好像就是要將人吹進海裏一般。

就算能勉強穩住，那劇烈的狂風也能一瞬間打透身上的棉衣，只需要幾秒鐘，人在外面就抖得如篩糠一般。狼狽不堪。

因此根本做不到在船上作業。

可船上只有小小的船艙，大部分東西都在船上。做飯一類的，也是在外面。根本不出船艙，大部分活都做不了。

三個人求生本就艱難，一開始，心疼老人幹不了什麽活還好。可時間長了，很難沒有怨言。

尤其是吳若男。吳若男很清楚，她雖然說錯了話，可根源問題還是黎珍珍當年做的惡留下的孽力反饋。不然，有了親戚關系在，小時候又一塊玩過，有這個情分。吳若男怎麽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。

黎珍珍是一切的根源，現在又躲在船艙裏，不肯出去幹活。

吳若男本就對前後落差難以承受，又哪裏能忍受黎珍珍的“偷懶”？

母女倆因此平日裏經常吵架。這吵起來的時候，是沒有好嘴的，脾氣更差。吳若男最近本身就被捧的太高了，現在又只有三個人，常常跟母親吵架以後，還會將前夫牽扯其中，將怒氣遷怒在他的身上。

用不了多久，這個本該相互依靠，艱苦求存的三個人，關系已經達到了冰點。

黎韓非遠程吃瓜吃的津津有味。黎韓承甚至細心到他們吵架的時候說了什麽罵了什麽都告訴黎韓非。這其中吵了多少老婆舌，黎韓非如數家珍。

要知道，曾經的他連電視劇都不怎麽看，現在看仇人狗咬狗，日子過得哪還有不爽的？

黎韓非這邊剛聽了哥哥跟他轉述的那邊狗咬狗的瓜，就聽見哥哥提醒他越城回來了。

黎韓非不明所以，出門應出去，瞧見越城穿著棉襖帶著一身寒氣，也沒敢離黎韓非太近，只道：“準備一下，跟我去研究院的船。”

黎韓非不明所以：“怎麽了？”

“跟你關系不大，是上次舉報的那個賣毒的人，需要你指認一下。”越城道。

“才抓到？”如果才抓到，那效率也太慢了。現在不比過去，只要在人群密集的地方，那人就很容易抓到。

“早就找到了，只是一直沒下網抓。現在背後牽扯出來了一條長線。一口氣抓了上百人，是涉及南極各個領域之間的大案。性質太過於惡劣。需要一個龐大且完整的證據鏈。你見過其中幾個人，就過去錄個口供就行了。”

“這麽嚴重？”黎韓非本以為只是一些巷子裏的臭老鼠。沒想到後面還有大魚？

“其實一開始只是想要摸清貨源。後來發現，他們的毒幾乎是用不完的，在不停的往外產出。背後肯定有一個制作這個的據點。只是據點在國外，後來又經過了一番周折以後才收網。其他國家控制區該有個別的漏網之魚，不過主犯基本都被抓了。”

黎韓非只覺得難以置信：“哪裏來的那麽多原料？”

“是直接從某些大國送來的。末世後用溫室大量種植，以求盡快恢覆貿易增加收益。你快換衣服吧，去去就回了。”

越城那邊也有自己要忙的，最近回家都越來越晚了。為了避免菜會涼，黎韓非又堅持兩人一起吃，所以一般是越城回家的一個小時前給個電話，黎韓非這邊就開始準備。

黎韓非忙回頭進臥室換衣上衣服跟越城前往實驗室。

現在，差不多黎韓非只有要去生命樹的時候才會來研究所的游輪，在研究所乘船離開。

進了實驗室，跟著越城一路到了一間接待室，一進屋就看見了兩名海警。

“過來了！當時目擊者就只有你還沒確認過了。這些是照片，你能從裏面挑出來你見過的人嗎？”

這不是難事。那幾個人作惡，甚至當著孩子們的面兒做推銷。這種人黎韓非討厭，自然記得很清楚。

“這兩個人是，也只有這兩個了。”黎韓非道。

海警指了指其中一張照片：“那這張呢？你確定沒見過？再仔細看看？”

黎韓非再仔細看看這眉眼，還是搖頭：“如果看過我一定有印象。”

海警這才笑了，顯然，剛才是故意有此一問。

“小夥子記憶不錯。”

黎韓非才十九，看上去是相當年輕的。

“年輕腦子活吧。”黎韓非問越城，“你看呢？”

“跟你一樣，這個人是被我用簽子紮過的。當時在他右邊那個，在粉末撒了以後，拼了命伏在這人身上吸的那人不在。”

“怕不是應該吸死了。”黎韓非吐槽道。

海警倒是道：“是吸死了。屍體現在還在解刨。”

黎韓非抽了抽唇角。

“行，你在這裏簽個字就行了，出去了別亂說就行。這裏包含保密協議。”

簽字便是對自己的證詞負責後。越城本打算送黎韓非回去，正好迎面遇到了張院士。一段時間不見，好像張院士頭上的白發更多了些。

“這麽急著回去？”張院士看了一眼黎韓非。

越城道：“他還有功課。”

“是真打算跟你一塊學了？”張院士笑問。

黎韓非點頭：“已經有一點基礎了。也能啃一點原文書了。”

“那教材看到哪裏了？”

黎韓非看向越城，越城只道：“大概是大二到大三的水準吧。”

張院士眉眼間多了幾分驚訝。要知道，這一專業不像其他。是不可能短時間內完全掌握的。黎韓非也就三個月左右，能達到這個進度，已經是相當有天賦的了。

“要是覺得差不多了，我這邊給安排一場考試看看。若是通過了，可以考慮一邊實習一邊學。不然書本上的知識學得再多，沒有實踐也是紙上談兵。”

別說黎韓非，越城都有些驚訝了。

黎韓非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：“我可以？”

張院士只道：“當然不可能像研究生那樣實習。你就當是在完全沈浸環境下的大學學習吧。你基礎比不上學長們，小越雖然天賦高，可到底不是專業的老師。這裏名師和優秀人才都不少。你跟他們多接觸才是最好的學習環境。以後你的考試比別人密集一些，爭取兩年以內，就能達到碩士水準。現在缺人才，更缺肯吃苦的人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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